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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1-19

绝不该被埋没的院线好片,拍尽了生活

近几年,院线国产纪录电影逐渐走进人们视线。《摇摇晃晃的人间》、《二十二》(2) 检查急停开关是不是处于拧起状态、《大三儿》等等,都是质量上乘的佳作。

但相比《风它的长处是:变换功率高、寿数长、负载安稳和操控精度高味人间》、《人生一串》这样以络为平台,点击量动辄上亿的纪录片,院线纪录电影的曝光率,惨太多了。

排片,是致命伤。

除了最终票房奇迹逆袭过亿的《二十二》,院线纪录电影排片不可能超个位数,而这对关注度和票房有近乎决定性影响。

正在院线上映的《生活万岁》,果不其然排片仅0.6%利得汇,但它是部绝不该被埋没的好片。

《生活万岁》平凡、琐碎,但真实、温暖,拍出了生活的模样,堪称中国版《浮生一日》。

1

他悬挂在上百层的大厦外当高空清洁工,上海中心大厦、东方明珠的玻璃,他都擦过。

下工回家,炒两个菜,和儿子一起吃。他把儿子从小拉扯大,日子紧巴巴。房间小,两人睡在一张床上,袜子破了,补补再穿。

儿子的梦想,是成为球星,身价过亿。但作为父亲的他,只是忧心儿子回家后不怎么好好学习。

体验了父亲的工作后,儿子在这上海的心脏问起了房价,对父亲说,等踢球挣了钱,就在最高的地方,给你买一套。

有对盲人老夫妻每天在街边,一个弹,一个唱。唱的是邓丽君的《在水一方》,“我愿逆流而上,依偎在她身旁”。

他们在卖唱前后,都要艰难走过没有盲道、车水马龙的城市。他在前探路,她在后扶着,中间是他们的小推车。

旁人无法想象,清点纸币面值只能靠摸,碰杯碰几次才能碰到的夫妻二人,是如何完成每天的日常生活。但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二十二个中秋节。

他们盘算着,退休金、残疾补助、卖唱挣的钱,凑一凑买架新的电子琴。

他是个快递员,大风大雨也坚持送快递。

深圳飘了四年,经常不敢关灯睡觉,不是他怕黑,是臭虫怕光。他怕这狭小出租房里的臭虫,又把自己咬醒。

除了送快递,他还是个“单车猎人”,把那些抛在张琍敏淤泥里、丢在河道边废弃的共享单车,重新捡拾送回去。

在家乡,母亲和人争执时,教唆他用锄头打人,他不敢;捡到东西,他还给失主,母亲说他笨。他很不快乐。

来到深圳,他想过问心无愧的生活。

这只是《生活万岁》的一点点。全片14组人间故事,对象有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中年人、青年人,影片切开每一个人的日常,拍摄一个截面。

没有起承转合,没有清晰脉络,似乎只是在简单的记录生活。

2

《生活万岁》的导演程工、任长箴两人都黄韵玲是纪录片硬手,经验丰富。两人曾与陈晓卿一起,执导火遍大江南北的《舌尖上的中国》第一季。

程工去年导演的《极地》,将镜头对准藏区21个普通人不同的生活。

《极地》

到这部《生活万岁》,则是在全国三四十个城市,拍摄了四十组人物,最终选定14组,组成一首平凡之歌。

除了高空清洁工,盲人老夫妻和快递小哥,还有每天开夜班出租车,带着没上幼儿园的女儿的单亲妈妈;

表面开朗豁达,实际没走出失恋阴影的夜店跳舞女孩;

在广州成为宵夜档传奇,每晚骑车街头卖歌的炒螺明;

被子女骗走房子,只能一把年纪出摊卖小吃还债的老太太……

千姿百态的人生,浮光掠影般呈现。

没有一个从头至尾的主角,但他们的片段拼接起来,就看到两个字:生活。

正因为简单,才动人。最深的感触,就来自最平凡的细节。

《生活万岁》和以往通过长时间拍摄来找寻、组接故事的研发了新1代混凝土压力实验机纪录片不同,它只拍摄这些不同普通人的一周,甚至几个小时。

因为时间的短暂,我们并不期待那些戏剧化桥段,命运反转、人物变化之类。

但我们却明白这鸡毛蒜皮的琐碎,才是可贵的真实。看《生活万岁》不是在看电影,是在看生活。

3

虽然《生活万岁》对焦的人物多处在中底层,但并非意在矫揉造作的讲述苦难悲伤,而是想表现红尘滚滚、人间百态。

正如导演所说:

《生活万岁》能让大家明白,有些人正在以这样的方式、怀抱着这样的信念在生活,我们的目的,就达到了。

片中有个空镜头,彩色气球在河滩上漂浮着,一股风吹来,微微飞起,之后就又一动不动。

这样的瞬间乍看毫无意义,但就像《美国丽人》中,镜头前飘飞起舞的白色塑料袋,近乎是全片题眼,道出了生活本质,展现着生命美好。

《美国丽人》

生活艰难吗?毫无疑问。

六十多岁的老人,每天从早到晚在拉萨街头蹬人力车揽客赚钱,还得了“小肠气”。这么多年因为门票贵,舍不得上布达拉宫。

年富力强的男人,留在黄土高原的大山里,当着熬不出头的乡村教师。每天从险峻的陡坡上,只供一人通行的小路走过,而学校只有不到十个孩子。

但就如海报上那句“谢谢你,让我看到生活中的光。”生活的困苦,从未遮掩那些闪闪发亮的美好之处。

拉人力车的老人,酒后大声嚷嚷自己问心无愧,说着“上有天,下有地,中间还有我这颗良心。”

留在大山的老师,每天都能看到几个孩子学习知识时的认真努力,和他们发自内心的真诚笑脸。

即使那对艰难度日的盲人老夫妇,也攒够钱买到了新电子琴,生活里的笑容和满足,多过悲哀和愁苦。

丈夫在喝着小酒,吃着晚饭的时候,发出精妙绝伦的感慨。

这世界上有好多生,有牛生,马生,能投胎到人生上,太难得,就好好享受人生。

电影《樱桃的滋味》中,长者对要自杀的主角劝告说,“太阳冉冉升起、金鸿相映的余晖、樱桃入口的滋味,你不想再尝试了吗?”

幸福和愉悦,不该只寄托在膨胀的物欲里。生命中的美好细节,都值得体会,值得感激。

生活可能艰难,可能苦涩,但仍然美好。生而为人,我很幸运。

生活万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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